天空才是极限

作者: 田春燕

只有经过地狱般的磨炼,才能炼出创造天堂的力量。只有流过血的手指,才能弹奏出世间的绝唱。——泰戈尔

“我是一只小小鸟,想要飞呀却飞也飞不高,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,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……”用这首歌来形容向伟曼最适合。这位来自湖南省长沙市雅礼寄宿制中学初三的学生,性格比较内向,渴望飞翔的她却缺乏自信。在野豹素质拓展训练营的7天里,记者和营员们一起见证了伟曼不断超越自我,在空中飞翔的痕迹。

2007年1月28日上午,向伟曼在父母的陪同下从湘潭赶往长沙参加野豹素质拓展训练营。娇小的她依依不舍地目送父母回家,然后与前来报到的营员一起坐车前往训练基地,营员们在车上唧唧喳喳地寒暄,而伟曼却不说话。记者怎么也想不到,如此内向的伟曼,曾和其他学校的同学一起去过英国和日本。到了训练基地后,伟曼也一直很沉闷,室友聊天的时候,她总是默默地坐在那儿倾听,很少发言,或是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望着山那边的天空,甚至有时对着月亮悄然流泪。当记者尝试探求答案时,她却淡淡地笑:“我没事。”是害羞?是孤独?还是想家?

在过荡桥的时候,队友们一个个健步如飞,而轮到伟曼时,看着左右摇摆的荡桥,她吓得汗如雨下,站在那里怎么也不敢跨出半步。教官和队友在旁边鼓励,她试探性地把脚向前跨了半步,却又立刻收了回来,她颤抖地对教官说:“教——官——我怕高,头很晕。”教官喊道:“伟曼,相信自己,闭上眼睛,深呼吸,把手打开,想象你像鸟儿一样飞翔……”经过教官的心理辅导,她再次迈着蹒跚的脚步,小半步、小半步地前行,1秒、2秒、3秒……最终她在教官和队友的保护下走到了荡桥的尽头。着地的时候,她兴奋地跳了起来。等所有的队友做完了这个项目时,伟曼做了件让大家都吃惊的事:她一个人一声不响地再次站到了荡桥上,下面没有教官,也没有队友。闭眼、深呼吸、展翅,然后如云雀直冲云霄般跑向了彼岸。掌声和泪水在这个充满阳光的晌午灿烂绽放。

在飞岩走壁项目中,向伟曼看到成75度的斜坡,手脚都有些不自在,队友们都在为她呐喊:“向伟曼,加油……”伟曼犹豫了十多秒,然后冲上斜坡,几乎是爬一步退几步,她一次一次地用膝盖顶着黄土,咬紧牙关往上爬。爬到快一半时,向伟曼突然向下滑了2米多,手被擦破了皮,血流了出来,记者在下面用手顶住了她的脚。那时的她对记者说她想放弃,队长陈俊楠在上面呼唤着,她再一次鼓起勇气爬了上去,到达坡顶花了十多分钟。在分享(每个项目结束后,队员们发表自己的感受)时,伟曼哭着说:“对不起!我拖累了火箭队,但是我没有失败,因为我战胜了自己。”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。”只有战胜自我才能使人变得勇敢,才能走向成功。

2月1日下午,完成野外扎营项目准备回营时,管教官让陈俊楠把搭帐篷的铁杆给向伟曼一根,陈俊楠一时兴奋,顺口说了句脏话,于是向伟曼哭了起来。管教官让俊楠立刻向伟曼道歉,俊楠跑到伟曼面前道了歉,然而伟曼却哭得更加伤心。吃晚饭的时候,队友李东健紧挨着伟曼坐,他一边给伟曼夹菜一边说:“伟曼姐姐,陈俊楠的话不是对你说的,你不要生气了,多吃点菜就会好起来的。”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眼睛。

晚上,记者、生活老师王笑东约向伟曼、王珏、黎格、黄亚欢4位营员去草地上聊天。交谈中发现,伟曼的哭并不是针对陈俊楠的,而是另有其事。上学期期末考试,她非常认真地复习了,但考出来的成绩却差强人意,排名下滑了很多。因为学习的压力,她差不多将每一件小事都与成败挂上钩,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,因此过得很辛苦,却又不肯把自己的不快与朋友分享,总是一个人承受着。即使哭的时候,她也不想让朋友看到,所以身边的朋友不是很多,可事实上她真的需要朋友,需要倾诉。王笑东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去解开伟曼的心结,伟曼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。

每项活动伟曼都非常喜欢,因为她认为每项都有特殊的意义,特别是变形虫寻宝。眼罩遮住了眼睛,眼前漆黑一片,习惯了明亮的世界,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,她非常不适应。伟曼在转弯时摔跤和前面的队友黎格“脱轨”了,心里很紧张,她在草地上慌忙地爬,不停地寻找队友,她找到队伍后,便紧紧地抱着黎格,哭了起来。最后分享时,她深情地说道:“蒙上眼睛时,我感到害怕和孤独,我想很多失明的人的感受是和我一样的。如果每个人都能伸出关爱之手,做他们需要的‘眼睛’,生活会变得更美好!”伟曼的话与野豹素质拓展训练营的宗旨不谋而合。是的,有朋友,有关爱,这是每个人都应当拥有的幸福。

采访伟曼时,她对记者说:“这次我学了很多东西,挑战了自我,回到学校后要让同学看到全新的我……”记者十分欣喜,她的话语中多了许多自信。

2007年3月中旬,伟曼参加了学校的月考,考完后她告诉记者,自己考得并不是很理想,但对自己更加有信心了。记者用这句话勉励伟曼: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,但你已飞过,只有天空,才是你的极限……

记者手记

向伟曼是一个较为内向,缺乏自信的女孩。作为老师,应根据学生存在的不足有针对性地进行教育,正确地引导;作为父母,不仅要在物质上关爱孩子,而且要在心理上疏导孩子,帮助他们健康成长;作为朋友,不仅是分享快乐,还应该分担些痛苦。伟曼是幸运的,在野豹素质拓展训练营中,这些问题得到暂时的缓解,但在现行教育模式下,像伟曼这样的学生不计其数,他们需要关注,需要倾诉。野豹素质拓展训练营将在今后的活动中,把这种人文关怀深入每一个营员的心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