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星少年罗曼

作者: 默文·德穆普西(澳大利亚)

夜里,一种嗡嗡声把格雷戈和史蒂夫吵醒了。兄弟俩走到窗户前,偷偷向后院望去。

一个银灰色的玩意儿正徐徐飘落在后院的草皮上。这是一艘飞船。过了一会儿,飞船的表面出现了一束黄色光线,接着,舷梯落了下来,走下来一个看起来非同寻常的小动物。

“我叫爸爸去! ”格雷戈边叫边冲了出去。不一会儿,爸爸、妈妈和妹妹约兰达蹑手蹑脚地走进他们的寝室,蹲在窗下。

小动物戴着一顶黑色的大钢盔,钢盔上有一个小孔。它的四肢又细又长,除了头之外,周身裹着一种闪光的橘色物质。

这个奇怪的小动物以惊人的速度爬下舷梯,越过草皮,朝房子走来。

“大家不要怕,我过去看看。”爸爸说着,砰的一声打开后门,那个小动物正好站在门口。

“你们好,我是来自D 4星系第五行星的罗曼。”

一家人惊得呆在那里。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位不速之客是从太空来的,因此觉得可能会存在语言方面的障碍,然而,他们现在竟然和一个来自外星球的生物用英语交谈。

首先恢复镇定的是妈妈,“哦,罗曼,快进屋来吧!”

大家拥进客厅。爸爸凝视着罗曼的宇宙飞行帽,然后将它向后拉了拉。他们朝他瞥了一眼,吃惊地向后退去。头盔里似乎是空的。约兰达吓得哭了起来。

“我非常抱歉,”空钢盔柔和地说,“我把你们吓了一跳。但我能变成某个特定的人,你们想要试试吗?”

史蒂夫跑出房间,一会儿又返回来,手里拿着一幅摩托车锦标赛的彩色广告画。广告画上的人大约20岁,棕色浓发,咧嘴含笑。

“你能变成他这个样子吗?”他问。

10分钟后,罗曼从洗澡间回来,全家人无不惊讶,站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个微微含笑、相当时髦的小伙子。

大家跑过去围在罗曼身边,向他问好,同他握手。史蒂夫鼓足勇气问道:“罗曼,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?”

罗曼想了想,说:“在第五行星上,我通常是作为一个思维单位而存在的。我们与你们不同,没有躯体,而是一种泡状能。当我们星球上有建设或修理任务时,有许许多多我们这样的单位,从泡状能变成适合工作要求的形体。如果你们愿意的话,我可以带你们到我所在的行星做一次星际旅游。”

三个孩子受到邀请,高兴得跳了起来。

“罗曼,安全吗? ”妈妈充满疑虑地问。

他笑了笑说:“如果不安全,我会请他们去吗?”

爸爸妈妈都点了点头,表示接受罗曼的邀请。孩子们兴奋得叫了起来。

他们一行很快就登上舷梯,走进飞船。罗曼指挥孩子们到了控制室,坐在圆屋顶房间的中央。飞船开始上升,爸爸、妈妈变得越来越小,不一会儿,什么也看不见了。

“喂,伙伴们,”罗曼开始说,“为了尽快到达我们的星系,我们不得不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旅行。飞船正在加速,我们要做好准备。”

他把孩子们领到一排睡椅前,教他们如何进出装有睡椅的船舱。格雷戈第一个钻了进去,放下盖子,他感到非常舒适。所有人都很快地躺在各自的睡椅上。罗曼认真地说:“我们正迅速地接近光速。待到超光障的那个时刻,我们将变成另一种形态,到那时,我们谁也看不见谁。从现在开始,无论你们做什么事,都绝对不能把舱门打开。等我说安全了,才能打开。”

罗曼好一阵没有讲话。格雷戈、史蒂夫和约兰达都注意到天空似乎突然变得明亮起来。格雷戈扭了一下头,可是,无论向什么方向望去,他能看见的,只是一片浩瀚的紫黑色天空,繁星密布,闪闪发光。

“我们现在已来到D4星系,我们要减速了。”罗曼高兴地说。

格雷戈注意到,天空又在一点点地变化着。他向周围看了看,使他宽慰的是,他又一次看见他的同伴们躺在附近的舱里。在荧光屏上,一颗特殊的星球正在逐渐变大,罗曼揭开他自己舱上的盖子,喊道:“现在你们可以出来了。”

他们来到罗曼跟前,一个个感到两腿僵直。格雷戈看了看手表,知道他们离开地球已有5个小时了,而他们感到旅行似乎只持续了几分钟。罗曼领着他的朋友们回到了控制室。在半球形的荧光屏上,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,他们正迅速地接近一颗行星。

“那就是我的家。”罗曼亲切地说。

罗曼加大了屏幕上的放大倍数,好让他的同伴们看得清楚一些。他们发现那些环状物,原来是被灌木丛围起来的小块土地。在每一块土地的中心,都有一座小小的圆形建筑物。

“我们农业的全部耕作过程,都是自动化的,机器放置在土地中间的那个建筑物里。”罗曼介绍道,“每块土地周围的天然灌木丛,又是害虫的天敌——鸟、昆虫的栖息之地。我们用不着使用有毒的化学药剂,那些土地已使用了 2 000多年,仍与其周围的生物界保持着平衡。”

“好了,让我们继续前行,看看我们的城市。”

当地球上的来访者第一眼瞧见罗曼指给他们的那座城市时,个个大失所望。这座城市同地球上的城市相比较,简直太小了,可能容纳不了 2 000个人。

罗曼说道,“这儿没有学校,没有警察局,没有监狱,没有医院。没有你们地球上的那种高楼大厦。没有父亲、母亲,没有丈夫、妻子,也没有小孩。他们都是工人,干一会儿活,就要回到思维中心去。”

“我想,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城市。”史蒂夫语气坚定地说,“我认为应该有男人、女人和小孩。那座城市似乎更像一座群居的蚂蚁穴,而不是生活的乐土。”

罗曼笑了起来:“那儿确实像一座兵营。工人们在那儿一干完活,就返回思维中心。事实上,他们都喜欢这种变换。以躯体的形态出现,劳动一会儿,他们可以暂时停止思维和梦幻,愉快地度过这一段时间。”

飞船继续悄悄地飞越行星表面。他们看到了许多奇妙的景象:一个巨大的宇宙飞船停机场,美丽的建筑,还有公园里珍奇的动物……

时间过得很快,大家还意犹未尽,罗曼说:“我得尽快送你们返回地球,太久了你们的爸爸妈妈会担心的。”

约兰达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水说:“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
罗曼沉思了好久,然后轻声说:“我们将永远是朋友,我们能越过星系保持联系。你听说过精神传感术吗?约兰达。”

她摇了摇头。

“我们可以用精神传感术谈话。集中精力,看,我的嘴唇现在不动,你听不见我的声音。但是你知道我的脑子正在和你的脑子说话。”

约兰达认真地思考了一番,然后告诉罗曼,她懂了。

罗曼笑了 :“真是个聪明的孩子!”

他们一起钻进小舱。飞船在宇宙中疾驰,每秒钟都在加速。速度越来越快,有小舱的保护,孩子们根本感觉不到这些,他们看见各种形状、各种颜色的星球一晃而过。随后,他们能感到飞船在减速。突然,轰的一声,他们又能相互看见了,一切恢复了正常。经过令人头晕目眩的几分钟后,飞船在孩子们家的后院着陆了。

外面传来爸爸妈妈的声音:“喂,你们在里面吗?快出来吧!”

孩子们潮水般地涌出飞船。罗曼同大家一一握手告别,然后慢慢地走向飞船。

“或许某一天我会回来的。”他喊了一声,接着就进入船舱,不见了。他们紧紧地站在一起,看着他远去。

约兰达望着她的两个哥哥,对他们来说,罗曼很快会变成一种回忆,可是对她来说,罗曼仍然是熟识的朋友。在未来的岁月里,许多人将会对这位姑娘感到惊奇——她似乎超越了许多时代,她能突然解出复杂的数学难题,或者提出建筑学和工程学方面的超乎寻常的见解。偶尔,她会提到一个名叫罗曼的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