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空海盗

作者: 德·比连金(俄罗斯)

在飞往火星的“安提诺乌斯”号豪华飞船上,心理学家波雷诺夫正和神甫居斯曼对弈。神甫抵挡不住波雷诺夫凌厉的攻势,只好认输。这时桌子轻微地晃荡了一下,几个棋子掉到了地上,玻璃门外闪过一个人影,这一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

波雷诺夫弯腰去捡棋子,抬起头时,居斯曼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波雷诺夫到处寻找居斯曼,不知不觉来到了驾驶舱。

忽然,舱门被“砰”的一声撞开,两个人端着激光枪冲进来:“举起手来! ”第二驾驶员刚想反抗,顿时死在激光枪下。吓得浑身发抖的旅客和乘务员很快便在通道里沿墙壁站成一排。

一个大脑袋匪徒开始搜俘虏的腰包,就在这时,突然有人高声叫道:“住手!”平台上出现了一个瘦骨嶙峋的人——居斯曼。他居然就是海盗头子。

波雷诺夫被软禁在一间豪华舱室里,他感觉到飞船在加速, “海盗们想远离航线,可是上哪儿去呢? ”

这时,波雷诺夫听到舱门的锁孔里有钥匙的响声,居斯曼来了。居斯曼向波雷诺夫表示希望他能成为他们的医生。结果,波雷诺夫斩钉截铁地拒绝了。居斯曼走后,波雷诺夫冷静下来,他知道只有保住性命,才有可能同他们进行斗争,否则连一点成功的可能性都不存在。

飞船在平静中度过了两天。第三天一个匪徒押着波雷诺夫往驾驶舱走去。居斯曼坐在第一驾驶员的圈椅里恭候着波雷诺夫。波雷诺夫决定把谈话的主动权操在自己手里,他提出了条件:“既然你要我做医生,那么我的条件就是要你保证全体旅客和机组人员的安全,还有就是亮出你们的底牌! ”居斯曼冷冷地说:“我唯一可以答应您的,是保证旅客的安全。至于亮出底牌,只要您接受我的建议,一切都好办。”

飞船终于开始减速,匪巢到了。这是一个小行星带,这里光怪陆离的景色、神秘的地下工厂、阴森的牢房让波雷诺夫觉得这不像海盗的基地。

波雷诺夫马上被带到了他的工作室,这里曾经是一间医疗室,里面有不少医疗用品,

波雷诺夫开始清理医疗用品。桌子的抽屉里放着前任医生留下的一盘病案录音,他听了起来,“一次刀伤,斗殴造成的急性基噻中毒。”波雷诺夫猛地一愣。“基噻”是一种能迅速破坏大气臭氧层的化学物质,难道这个神秘的地下工厂会生产这种东西?

“波雷诺夫,您的午饭时间快过了,快去吃饭! ”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传出这个声音。严格限定吃饭时间是为了不让他在食堂里碰见其他人。食堂的天花板上突然响起居斯曼的声音:“当您吃饱以后,我要履行诺言,您不是要我亮出底牌吗?”

吃过午饭,波雷诺夫被带到了居斯曼的屋子,通过玻璃墙,他可以看到整个工厂。居斯曼说:“看看地球,那里到处是纠纷、矛盾,人们道德沦丧。核战的威胁虽然减弱了,但矛盾并没有解决。现在人类需要一个救星。科技进步的战车载着人类走向毁灭,原子弹之后是氢弹,接着是遗传病毒、激光武器、地球物理武器,天知道到哪里为止!”

居斯曼喘了喘气,压低了声音:“我们的地球上空覆盖着一层臭氧,一旦遭到破坏,太阳强烈的紫外线就会烧死所有的生物。可是不知好歹的人类却发明了基噻!没有一个国家会从中得到好处,但是基噻导弹掌握在我手里呢?波雷诺夫,您猜到了吧,这些勇敢的人不住在地球上,那么他们不就能任意摆布地球!”

波雷诺夫不禁毛骨悚然:“你想主宰地球?”

居斯曼高傲地把头一扬:“我们是拯救地球。我们首先要做的事就是销毁所有武器,把过去用以制造武器的钱用来生产粮食,接着我们提出'停止科技进步'的口号。亿万普通老百姓将支持我们,是科技进步使人类不寒而栗!”

居斯曼想了一下:“老百姓想要什么?是稳定、面包、安全,是某种信仰,是光明的前途。这就是我们切合实际的纲领。我们要做人类的上帝。”

居斯曼把控制台上的一个按钮揿了一下,荧屏上顿时出现一排排直指天空的基噻导弹。“我们需要你们做宇宙上帝的使者,在电视屏幕中同地球人面谈。”

波雷诺夫没有答应这个要求,被送回了住处。

波雷诺夫不断地寻找机会,他每天仔细地清理医药用品,并躲过监视电眼,将一些药物装进了衣兜。只有专家才明白几瓶咪克索那(剧烈麻醉剂)、一小瓶盐水、几个棉花球和一个微型分析器具有多大的价值。

波雷诺夫假装不小心把几滴氨水弄到了地上,隔了一会儿,分析器显示出地下基地各屋子的通风系统是连在一起的。这使他高兴万分。

一天,波雷诺夫走进食堂,他在升降机前取饮料时,发现在铰链的凹口不起眼处有一个小纸团。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完饭,回到医疗室后,才把纸团偷偷展开:“波雷诺夫,我们还活着。我们像奴隶一样在工厂里干活。他们要我们参加'宇宙上帝'计划,不同意的人都被处决了……”这时,门突然开了。

居斯曼出现在他面前。身后还站着一个匪徒,“您同意还是不同意?” ·居斯曼严厉地问道。波雷诺夫傲然地摇了摇头:“不同意!”居斯曼让身后的匪徒押着波雷诺夫去看看乘客,或许会使他有所改变。

匪徒端着激光枪押解着波雷诺夫,突然波雷诺夫打了个趔趄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波雷诺夫已经撞在他的身上,抢过激光枪结果了他。

警报器拉响了。波雷诺夫冲进一间空屋子,用枪托打灭了电灯,他把棉花球蘸点盐水塞在鼻孔里,随即敲破了装着咪克索那的瓶子。

不一会儿,几个匪徒往屋里探了探头,接着不断传来匪徒们的呓语,“我看见天国了” “天上掉金子了”。

波雷诺夫冲出了屋子,可是敌人关闭了所有要塞。激光枪的弹药快用完了,无法再烧毁电磁锁。

突然,电灯全灭了。断了电,铁门的电磁锁就失去了作用,可以通行无阻了。他穿过一道道铁门,向地下工厂的车间前进。

车间的门缝里有一道亮光射出来,那是工厂独立的应急电源。波雷诺夫从门缝里看到三个匪徒正用枪对着“安提诺乌斯”号的旅客,旅客们全都双手抱着后脑勺。波雷诺夫冲进去向匪徒扫射,两个匪徒倒下了,另一个匪徒也被不再屈从的“羊羔们”打翻在地。

波雷诺夫决定到无线电室去,向地球发出求援信号。无线电室没有遭到破坏,波雷诺夫把扫描指针调到呼唤地球的频率上,他等待着。15分钟过去了,终于来电了,但是电压太低根本无法发报。波雷诺夫决定先去配电室把电源修好,可等他修好电源回去时,无线电台已被破坏。波雷诺夫发动旅客,让他们去抓住活着的匪徒,不一会儿,除了居斯曼,匪徒都落网了。

波雷诺夫回到房间,躺在床上,正在暗自庆幸自己的胜利时,突然响起一阵狂吼:“你们输了! ”居斯曼出现在门口,用枪对着他。

居斯曼洋洋得意地说:“我把你们的人关在了工厂里,你们的无线电报也没发出去。”

“你是个笨蛋,居斯曼。”波雷诺夫若无其事地挪挪头下的枕头,甚至看也没看居斯曼一眼,“你犯了一个错误!”

居斯曼慌了神:“不!我不会再犯错误了!”

“实际上还是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。”波雷诺夫停顿了一下,死死盯住居斯曼的眼睛。

“你没看见此刻你背后站着谁?打! ”心理学家大吼一声。

居斯曼本能地转过身去。就在这一刹那,一个枕头准确地击中了他的后背,同时响起了波雷诺夫的一声咆哮,一声令人的神经难以忍受的狂怒的咆哮。

居斯曼突然用两只手抓住领口,咚的一声倒在地板上。旅客们听到声音都跑过来看。

波雷诺夫冷冷地说: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
一名旅客小心地爬到居斯曼身边,扳起这个海盗头子的头。“死了? ”他惊恐地低声说,“真怪。他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痕。”

“一点也不怪,他的神经坚持不住了,他是被吓死的。”波雷诺夫声音小极了,他感到极度的疲乏。

获得自由的人们,驾驶着失而复得的“安提诺乌斯”号安全地回到了家园——地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