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性永不消逝

作者: 周旭辉湖南省永州市江永县第三中学

“喔、喔、喔——”一阵鸣叫打破寂静。我睁开双眼,昏暗一片。睡在温暖舒适的房子里,我感觉到一个美好的世界在召唤我。我兴奋极了,很想出去看看,于是鼓足劲冲撞,可竭尽全力也无济于事。

生活虽然安稳,但我并不安心,因为“喔、喔、喔——”的叫声总是打破温暖舒适的宁静。我想警告它们:每天我睡得正香的时候,不要发出“噪音”!

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,我终于离开了温暖舒适的房子,却被一层白色的壳包裹得严严实实,觉得快要窒息了。我是多么盼望漂亮的母亲或威猛的父亲来帮我敲碎这层白色的壳,让我出去透透气。可等待的结果却是徒劳!借着外面的丝丝光线,我隐隐发现,兄弟姐妹们正睡在我身旁,让我感到一丝安慰。

一天,一个庞然大物把我和兄弟姐妹带走了。心想:她是要帮我敲碎这层可恶的壳吗?要是那样,就快点吧!

等待中,我渐渐睡去。第二天早上,我又被“喔、喔、喔——”的声音吵醒了。一个庞大的东西触摸着我,我感到特别温暖、亲切。朦胧中,似乎有声音告诉我:用尖利的嘴巴敲碎壳。我照做了,敲出了一个洞,一束耀眼的光芒照射进来,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了,我感受到了自由呼吸的快乐!

继续扩大洞的面积,我爬了出去。这时,两个庞然大物扑打着翅膀来到我身旁,两眼发出惊喜的光芒。那个高大威猛头戴红冠的大物忽然两脚站直,拍拍宽大有力的翅膀引颈高歌:“喔、喔、喔——”我瞬间明白了:原来,“噪音”就是来自于他!

他们把我左拥右抱,我开心极了。我心想,他们应该就是我的父母。于是,我欢快地叫起来:“爸爸、妈妈。”

在日与夜的交替中,我渐渐长大,头上也长出了挺拔的冠。清晨,我被爸爸的声音吵醒后,便被强制拖出去练习“喔、喔、喔——”的发声。在爸爸的耐心教导下,我渐渐习惯了家族的歌唱方式——打鸣。在爸爸的耳濡目染下,我也开始拍着强劲的翅膀引颈高歌。虽然声音有点生涩,却得到了爸爸的肯定:“遗传不错,不愧是我的儿子!”

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,我听到了主人的对话。

“老婆,明天是清明节,我们把那只老公鸡杀了供奉祖先,让祖先保佑我们。”

“好。反正鸡仔已经会打鸣了。”

……

我慌忙把消息告诉父母,父亲却不慌不忙,叫我别担心。我感到纳闷。

第二天早上,父亲照样带我去打鸣,他殷切地说:“儿子啊,从明天开始,你就得自己打鸣了。对于我们鸡族来说,死,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丢掉打鸣的天性。我们每天衣食无忧,唯有打鸣是我们服务人类的最好方式。今天,我即将牺牲,明年就轮到你了。你一定要记住,自己练好打鸣关,而且要让后代把打鸣的优良天性传承下去,让鸡族的服务意识永不消逝。”

转眼,我也成了爸爸。像父亲当年教导我一样,我郑重地告诉儿子:公鸡打鸣的天性一定要代代相传!

临死前,我的耳边仿佛传来了儿子发出的“喔、喔、喔……”的声音。

(指导老师:周启群)

插画:花蕾动漫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