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水道里的秘密

作者: 涂天华

编者按:当广大科教工作者为我国科普人才青黄不接而惊叹的时候,当个别所谓的科普作家满足于抄抄写写、装腔作势的现状无所作为的时候,新一代年轻人正在崛起。请看科幻小说《下水道里的秘密》,虽然小说语言质朴无华,虽然不乏国外文学的影响,其中不难发现年轻作品丰富的想象力和敏锐的思想锋芒。小说旨在唤起人们注意:现代文明社会中那些被扭曲的灵魂和高智能犯罪。

《科学启蒙》是一块园地,它欢迎一切有志于科普事业的人士来辛勤耕耘。拥有今天,期待明天。发现、培养、造就科普人才是它神圣的使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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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探雷杰克烦得要命,好几次把雪茄点着,猛吸一口,又狠狠地把它摁(en)到烟灰缸里。这几天S市的许多首饰店被盗,上司不断催促,而负责调查的雷杰克却毫无线索,昨天局长还勒令他三天之内破案,否则就炒他“鱿鱼”。“真是活见鬼了!”雷杰克想起案子就火。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瓶冰镇葡萄酒,仰起脖子喝了个底朝天。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仔细回想被盗现场的情况,发现几个被盗现场都惊人的相似:夜间作案,贪得无厌,没有脚印,没有任何可供侦破的线索。雷杰克断定盗贼一定是高手、反侦破专家,而且是一人或同一团伙所为。但最让他疑惑的是，盗贼怎么能在金属门上打几十个圆孔,并把整个首饰店里所有存放首饰的桓橱搬走呢?

雷杰克正在办公室里查阅一些犯罪档案,突然接到一个报警电话,说米尔斯首饰店昨晚被盗。雷杰克立即驱车前往米尔斯首饰店。

和前几次一样,案子几乎没有什么线索,金属防盗门上有许多圆孔,玻璃橱也没有了,米尔斯首饰店被洗劫一空。“这个贼精,干得真漂亮!”雷杰克骂道。“啊!这里有根头发! ”一个清查现场的警察叫道。雷杰克如获至宝地把头发包好,然后开车回警局。

下午,化验报告出来了,结果却令雷杰克大失所望,化验员告诉他那只是根普通的鼠毛。S市的老鼠很猖獗,几乎到处都有,它们只对食物感兴趣,难道老鼠还会吃钻石戒指和黄金首饰吗?雷杰克又烦了起来。

晚上,雷杰克独自在米尔斯街上散步,心里想着白天的无头案件。想到局长的命令,想到自己的无能,一股无名怒火无处发泄,他忍不住狠狠踢了踢脚下的一颗小石子,“当——”,沉闷的金属声引起了他的注意。他快步走过去,把它捡起来,仔细一看竟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,上面还有半截米尔斯首饰店的商标!哈,这肯定是小偷从米尔斯首饰店偷出来的,、可小偷又怎么会把它丢在这里呢?他不由向路面上看去,发现前面有只死老鼠,好像是被路过的汽车扎死的。他还发现死老鼠嘴中咬着的半截纸片,和戒指上的半截商标吻合!雷杰克不由想起首饰店里捡到的那根鼠毛,“难道真是它干的!”

雷杰克飞快地跑回家,把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妻子,妻子却不相信的说:“亲爱的,你是不是疯了,老鼠会去偷钻戒? ”雷杰克没法让她相信。第二天,雷杰克走在去警局的路上,他想把事情告诉局长和同事们,一想到昨晚妻子的话,他又丧气了:他们会相信自己?弄不好局长真把我“炒”了也说不定。他停下来想了想,还不如自己先验证一下再说。入夜,雷杰克只身一人来到发现死鼠的地方,在附近找到了 一处下水道的入口,他费力地搬开盖子,很小心的把身体钻下去。

雷杰克照着手电在狭窄恶臭的下水道穿梭了几十分钟,当他转过一个弯道,前面一道亮光,还有很乱的嘈杂声。他赶紧灭掉手电,轻轻地挪过去,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。一盏电灯下,几千只老鼠围着一个衣衫破烂、长发遮脸的人打转,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,那人好像对它们很亲热,还抚摸着手中的一只老鼠。在墙角摆着一张石块堆砌成的桌子,桌上放着许多化学仪器,旁边堆满了黄烂烂的金首饰和亮闪闪的钻石戒指,那些正是雷杰克这些天要找的。他不及多想,从黑暗中冲了出来,把枪对准鼠群中的人叫到:“不许动,你被捕了!”那人猛一哆嗦,但又马上镇静下来,回过头对雷杰克说:“你真精明啊,竟能在这里找到我,不过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。在逮捕我之前,请允许我给你讲个故事。几十年前,有个孤儿以捡垃圾为生。但他并不是那些只知道用面包填饱肚子的乞丐,他渴求知识,把省下的钱买了很多书,通过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,他成功了。在动物语言和化学方面他造诣很深,但他的才能并不为世人所公认,只因为他没受过正规的教育。他的发明和成就被人们抛在一旁,甚至认为他是疯子。一天,那些人竟把他送进了疯人院,他受到了莫大的污辱和伤害,发誓从此不再为世人服务,而要让他们品尝他们自己酿造的苦酒。他只身一人住进了昏暗的臭气难闻的下水道,那里面到处都是老鼠。二十年过去了,他破译了鼠类的语言并成为它们的统治者,得到了在人群中得不到的尊敬。他用条件反射训练它们,使它们识别黄金和钻石,并且对黄金钻石像对食物那样贪婪。因为它们用黄金和钻石能换来他配制的特殊食物,训练过的老鼠也只对他的食物感兴趣,特殊食物能使它们失去对人和光线本能的害怕。但这些年他的成就还远不止这些,他还发明了一种溶解力很强的无机溶剂,能溶解黄金、钻石以外的很多常见金属合金和玻璃等化合物,并使它们汽化。他把这种溶剂注入一个器皿里,装在鼠牙上,当然那只是在它们咬金属防盗门和玻璃时才会分泌出来,对老鼠的生命绝对没有威胁。看见了没有,你们看见了没有,他是天才,他会拥有一个世界!哈哈……哈哈…… ”

雷杰克很清楚故事中的主人公一定就是眼前这个人,他把枪握紧了些,虽然他很同情他,但捉住他是自己的职责,他把枪对准那人说:“现在你跟我走吧,我会请一个最好的律师为你辩护。”“哼,跟你走,辩护?我需要辩护吗?”那人冷笑着发出一声奇怪的尖叫。雷杰克还未来,得及反应,几只老鼠已经把他手中的枪扑落在地上,接着又有几只扑向他。他来不及多想就往回狂奔,他知道自己绝不是几千只长尾巴家伙的对手。出于求生的欲望,他一口气跑出很远,直到身后听不见老鼠的叫声才停下来往回走。

当他回到先前老鼠聚会的地方,老鼠跟它们的统治者已不知从哪个孔道撤走了,石桌上的仪器也没有了,只剩下那些金首饰和钻石戒指,显然“鼠王”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,它们不过作为他的实验品或是报复的道具而已。雷杰克点上雪茄,猛吸一口,他脑海中浮想起不久以后某个城市、某个国家或是整个世界的下水道王国以及其中的故事。雷杰克皱了皱眉,把雪茄扔在地上踩灭,然后转过身,匆匆往回走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