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近警犬班

作者: 周宏伟;欧东川

在武警海南总队三支队有这样一个特殊“部落”,他们单独住在一个院落,单独地进行特殊的训练。人们对他们十分好奇,然而每每走近这个院落欲揭开这个“部落”的神秘面纱时,却又不得不望而却步。门外匾上的红字告诉人们,这里是特勤中队的警犬班。

这个“部落”其实不大,6个训犬员加1个班长,管6条警犬。然而训练警犬是项工作量大、非常辛苦而又危险的工作。每条警犬从开始训练到成为一条训练有素的成熟警犬,需要八、九个月时间,这期间最需要的是训犬员的耐心。刚服役的警犬啥也不懂,一切从零开始。首先必须建立良好的人犬关系,它才听话。每天,训犬员要像母亲带小孩一样,带它们拉大、小便,出早操、操课、开饭,给它们洗澡。训练时,训犬员们不能发脾气,也不能着急,每个科目都只能循序渐进,由简单到复杂,一个一个地做,一遍一遍地练。一遍不行,两遍,两遍不行,三遍。一个科目下来,要花上10来天。犬和人一样,也有悟性好的,接受能力比较强,几遍就能学会。而有的悟性差,练上几十遍也见效不大,甚至要练上几百遍才能学好一个动作。比如过高板墙,开始警犬不敢过,也不会过。训犬员只好把墙板拆下,从低做起,一次次示范,一次次地过,由低到高直到符合要求为止。而且,犬也有烦的时候。它们轻则“怠工”、厌训,一到训练场就想回,训练时三心二意,出工不出力,没精打采;重则咬人。这时,如果你发脾气,它们就会产生抑制,“闹情绪”,疏远你,还会不吃饭,这就需要训犬员善于察颜观色。碰到这些情况,你只能耐着性子,给它们端饭,拍拍它们的胸脯,给它们洗洗澡,套套近乎,减小它们的训练强度。过了几天,等它们“端正思想”、“提高认识”了,就会慢慢地恢复对你的亲热,跟着你转呀,对你摇头晃脑甩尾巴呀,还会像闹过别扭的恋人消除误会后,与你“亲吻”。

警犬的训练内容是相当多的,主要有体能科目、基础科目、使用科目。体能科目主要是5公里跑和冲刺,要求人犬结合练,不能训犬员在一旁坐着,让犬自己去跑,必须带着它、看着它去跑。早操一个5公里、几个冲刺下来,人犬都累得要命。 基础科目主要有卧下、起立、坐、坐立、躺下翻滚、握手、吠叫、匍匐前进、鞠躬、障碍、衔取、捕咬等十几个内容,平时表演用得多。使用科目主要有追踪、鉴别、搜索、警戒、巡逻,主要用于执 勤。平时训练较多的是基础科目,而对训犬员来说,最刺激而又最担心的内容是其中的捕咬训练。训练时,训犬员虽然穿上厚厚的防护衣,但仍有被咬伤的时候。为调动积极性,班里每次训练后都要进行讲评,表扬好的警犬,惩罚表现差的警犬。警犬训练好的,就能多分点肉食、饼干,表现不好的,就得加班加点地补练。讲评时,警犬很聪明,能从主人的脸上看到今天自己表现情况的好坏。如果表扬训犬员表现不错,带的警犬跑得快,动作好,其他犬要向它学习时,训犬员就会很高兴,警犬看了后,也很高兴。特别是当场奖励肉、饼干时,训犬员拍拍它的胸脯,它很得意,似乎在说:“哇,这么多奖品。”看到别的犬没有,它更加得意洋洋,又似乎在说:“嘿,馋死你。”如果某条犬表现不行,训犬员不高兴,它就一下子耷拉着脑袋,似乎在想:“坏了,主人不高兴。我今天表现不好,等下就不好受了。”等待它的是训犬员交给它的5公里跑或者站军姿——就是将前腿趴在墙上或树上站立,训犬员不说放下就得一直站下去,那可不好受了。对那些调皮捣蛋的警犬也常常用这种方法惩罚,它们当然不愿意,甚至会掉眼泪,似乎感到很委屈呢!

警犬会掉眼泪,这可不是奇闻,不仅受了委屈时它们会掉,有时身体不舒服也会掉。怎样才知道它们身体不舒服呢?它们不舒服时会表现在脸上,比如皱眉、脸难看,还有流泪,有时表现在动作上,如早上从宿舍拉出来后很懒,没有以前亲热了。这时,训犬员要好好地护理它们,不让它们训练,并根据不同的情况,让它们“全休”或“半休”。

解决好这些警犬们的生计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,它们不但要吃得好,鱼、鸡蛋、牛肉、鸭肉、青菜、大米样样都要,而且还要吃得香,油盐等配料也不可缺少。给它们做饭时,米、汤要分开煮,汤里有瘦肉,煮好后把汤打到饭里混合在一起,然后发给它们吃。一条犬每天吃两顿,要吃上一斤米、一斤肉,享受的“伙食标准”不比人低。开饭时也是很有意思的,各条犬衔着盆过来,排好队,等训犬员一个一个地给它们打饭。吃时也常发生打架事件,肇事者往往是那些调皮的狗,由于分肉时有多有少,这些狗吃完后就去抢邻居的,邻居当然不同意,就打起来。这时,训犬员轻则打它们嘴巴,以示警告,重则罚它们不吃,让它们记住:下次再不能这样。

“警犬带路”,随着一声令下,警犬顺着犯罪分子逃走的方向,带着警察飞速地追去,这种在警匪片中常见的镜头,在警犬班的执勤、战斗经历中,已是司空见惯。在警犬的使用上用于追捕的比较多,最有名的是众所周知的“2 · 25”捕歼刘进荣的战斗。也用于处理群众暴力事件、看守、巡逻,它们不仅能够提供准确的方向,而起到很好的威慑作用,叫不法分子闻风丧胆。特别是在鉴别上,警犬可谓“舍我者谁”,起关键作用。

为了把警犬训练好,警犬班的战士任劳任怨,付出很多。但是最让他们伤心的是社会上的一些人不理解他们的工作。班长刘传峰1991年入伍,新兵下连一直从事这份工作,而且非常投入,今年29岁了仍然没有成家。家里曾给他找了个对象,姑娘知道他的工作后说:“你当了这么多年兵,怎么还在养狗? ”“部队有养猪的,还有养狗的?”如此不理解他,真叫他哭笑不得,只得拜拜。去年又找了 一个,刘班长一直没敢告诉她自己干什么,今年女朋友好几次打电话说不放心,国庆节要过来看看他到底干什 么工作。刘班长为防止与上次相同的情况发生,就是不让她过来,最后两个在电话里闹得个不欢而散。

这就是警犬 班,那个叫人感到神秘,既有苦,又有乐的特殊“部落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