激战前夕

作者: 牧铃;刘晔

二、监察员的使命

①

一泄气,我干脆放弃了死记硬背。这一放松反而让我变聪明啦,我忽然觉得小超人们很傻——把那么多东西塞进脑瓜干嘛呀?让它们存入电脑不就得了。

脑瓜一活,我用废弃了的旧式电子元件装配成一只没有“自我意识”、使用起来倒挺方便的小电脑,做成校徽模样,佩戴在胸前,将需要记呀背呀的东西一股脑儿都交给了它。

不用说,我一下子就赶到前面去了,而且学得比谁都轻松。这个不断“升级”的小东西掩护我闯过一道又一道考试关,竟无人疑心我是借助了体外电脑。

我有足够的时间到网络上闲逛,一不小心,居然闯进了校长的绝密区……

幸好没人发觉!下次,可别鲁莽了!我反复警告自己。然而,刚上完那节历史课,就有一名机器人校役通知我去见校长。我知道坏事啦!

②

被机器人拽进校长办公室时我全身都凉了。

“405,没料到第一个偷窥绝密文件的会是你!”校长用没有表情的语调说,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

意味着……被加工成润滑剂,或是被转化成能源?我答不上。反正……死定了!

“这表明——你是本校最优秀的学生!”校长的话让我大吃一惊,”我因此作出决定:第一,让你提前毕业;第二,授予你特级监察员的称号!”

“监察员”是比管理员更高级的职务。在这个由电脑全权统治的国度,人类被授予的最高职务就是“高级管理员”,而“监察员”则是阿特兰蒂斯的科学家们内定的秘密职务,其职责是监督特控中心的总电脑——这也是我从绝密文件中偷窥到的。

“从现在起,你归我直接领导。”校长继续说,“你可能明白了——对于阿特兰蒂斯人来说,潜在的敌人早已不是那些无视我们存在、并且在科技上远远落后于我们的外国人,而是……”

“是控制这个岛国的电脑!”我抢着回答。

“不错。据可靠信息,一场人机大战即将爆发——大电脑对人类日益不满,决定清除全体阿特兰蒂斯人。此外,我们一无所知。自从最后一名管理员冒死逃出,我们就无从知悉特控中心的一切了。你的任务是潜入湖心岛…

我在兴奋之余又有些担心。骤然承担这样重大的任务,我能行吗?

校长从电脑上调出我的档案,扫了一眼,又说:“你的‘生存竞争’这门课可太差劲了!”

确实差劲!在超人学校,这门课总是安排在午餐时间。食物一搬出来,小超人们就精确地计算各种食物的营养价值、离自己的距离,以及自己所能使出的最佳方式和最高速度,然后以精得不能再精的手段去争夺,不惜打得头破血流。

我呢?我从来不忍心为争食去打破别人的脑袋,于是午餐老是吃不上,这门课也只能得0分。

校长对此很不满意。“向机器夺回支配权的使命就落在超人斗士头上了,而一个有同情心的人是不能成为斗士的!”他说,“让我帮你去掉这种劣根性,你跟我来!”

③

我被领到一台特殊的装置前。校长开启了一个按键,将我笼罩在一片闪闪蓝光之下。

校长解释说这束特异的光将直接我头脑里的液态电脑产生作用,使我充满“战斗性”。

他哪里知道,我的液态电脑早喂了狗呢!

但我走出校长办公室时仍然充满了“战斗性”。对我起作用的不是蓝光,而是校长交给我的任务——我成为一名监察员,即将潜入湖心岛跟那个机器魔王周旋了!

超人管理员领我去“仪器室”挑选武器。

两名机器人校役在那儿读着一张外国流入的新闻纸。“不明飞行物——外星来客,哈哈哈哈……”一位机器人校役笑得弯下了腰,“我们的飞行器又被他们当成外星人追赶了!”

另一个微笑着抢过报纸。机器人的笑让我难受起来,这还只是两个稍具“准自我意识”的E级机器人哪!再瞧瞧我那些铁板着脸正襟危坐的同学吧——什么时候,我们把笑的专利都转让给机器人啦?

“严肃!”超人管理员喝斥它们。

“是! ”机器人站直了身子,仍然没法掩饰它们眼角的笑意。

超人管理员把我领进地下密室。哇,这才是真正的武器库哩!各式各样前所未见的武器占据了 10个礼堂般的大厅。机器魔王准备毁灭人类,人类也没有放松警惕……

管理员轮番向我介绍每种武器的性能,他的声音刻板得像钟表的嘀嗒声。我看看他,又看看跟在后面的两名机器人校役,心里直犯傻——这儿,究竟谁更像“机器人”呀?

④

我随便抓了一支激光枪就离开了那儿。

校长决定借送我出征的机会将那个绝密消息在全校公开。他首先宣布了对我的任命,然后宣布学校进入一级战备——

人机之战在即!

人类处于劣势——除了我们的头脑远不及电脑发达,主要弱点还有人类头脑中固有的种种劣根性。因此,这场战争所依靠的,就是消除了人类劣根性的超人——只有超人,才有可能仗着半电脑优势和铁石心肠,战胜电脑、拯救阿特兰蒂斯……

这一番话叫我热血沸腾。但我不敢说同学们是否也被校长的演说所感动——从那一排排冰冷的脸上,我看不到一点表情。

(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