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付出必有回报——访少年大学生肖从文

作者: 杨荪

1996年8月,肖从文从家乡郴州市永兴县考入中南工业大学时,只有12岁。据说他的母校市一中领导和老师亲自送他到长途汽车站,从家里到车站近二里的路上,鞭炮声不断,围观者络绎不绝。郴州电视台还对他进行了跟踪采访报道。在中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上,少年大学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,但对当地人来说,亲眼目睹家乡少年摘取这一桂冠,毕竟是一件难得的喜事。入学后,省内各家报纸、电视台纷纷报道,大学校长亲切接见,“0岁方案”的设计者也找他约稿,……肖从文一时又成了工大的新闻人物。

一年多以后,他的学习、生活情况怎样呢?记者的职业好奇驱使我即刻同校方取得联系,电话中对方解释,从文功课很忙,不愿接受采访。经再三请求,征得他本人同意,才约好4天后的周日上午见面。

周日上午,当我按地址找到肖的宿舍时,宿舍里只有一位小个子同学坐在桌旁戴着耳机自我陶醉着,手里摆弄着随身听。我猜想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,便上前打招呼,一问,果然是他。小小的个子,一副机灵样,机灵中又透出一股平淡,仿佛生活中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,包括自己接受杂志社记者的采访,也理应成为生活的一部分。这是多年来成功与自信的表现。简短的自我介绍后,我们切入正题。他说——

我的成功,除自己的努力外,主要归功于爷爷奶奶对我进行的良好的早期教育。

肖从文出生于1983年12月,父亲都是普通工人,且两地分居。小从文从小就同住在县城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。爷爷奶奶都是读过一点书的人,分别在县城的中小学里执教。他们宠爱勤学、好问、机敏的小孙子,早期教育的重任自然就全部承担下来。小从文从小就勤学好问,还不会说话的时候,各种各样的小问题就会从他幼小的面部表情上传达出来,诸如早晨操坪上草儿为什么有露珠,雾天为什么看不远,花儿为什么有各种不同的颜色等等。擅长孩子心理的爷爷总是适时地跟他耐心解释。尽管当时他可能听不懂,但爷爷知道,自己的解释一定会给他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象,他会凭感觉去感受其中的深刻道理。奶奶教小学语文,在从文1岁多时便着手教他汉语拼音,开始每天教1 ～2个拼音字母。稍大一点,奶奶就教他各种词语,甚至用毛笔把它们写出来贴在墙上,以加深小孙子的形象记忆。有时候,奶奶上课时还带他去旁听,天性不好动的小从文即使不全懂,也听得津津有味。

小从文4岁多一点时,就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小学3年级学生的智力水平。当时,县城关镇红旗小学实验班正在招生。红旗小学是县城教学条件和质量最好的小学,实验班等于重点中的重点。爷爷奶奶打听到这一情况后,就想让小孙子越级去读该校的三年级实验班。全部考试都顺利通过了,最后却因班主任老师以怕他拖后腿,影响全班荣誉为由婉言拒绝。作为老一代知识分子的爷爷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,一气之下决定提前退休,亲自辅导小孙子的全部小学课程。这样,7岁的小从文不像自己的同龄人,按部就班地接受过小学教育,而一跃成为一名初中生。这为他提前结束初等教育、跨进高校的大门创造了客观条件。

谈到自己的爷爷奶奶,从文内心充满虔诚的敬意。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了不起,只是凭兴趣学习而已,是爷爷奶奶花费大量的心血促使自己上进,适时地给自己加压,才会有今天。他为至今还麻烦六七十岁的爷爷奶奶到工大陪读而感到很过意不去。当我问及他现在的学习生活情况时,他感激地说——

学校、材料系为我提供了最好的发展机会,在这里,我还遇到了最富同情心和最有责任心的班主任、导师,我一定不辜负学校领导和老师们的期望,争取更大的成绩。

材料科学是我国21世纪重点发展的七大学科之一。工大材料科学与工程系有2名院士、12名博导、3个博士点,教学科研水平居全国同类高校前列。肖从文进材料系学习是他本人和系里双向选择的结果。为培养肖从文这块“璞玉”,系领导班子从决定招他那一天起便有了自己的盘算。考虑到肖从文年龄偏小,更适合从事理论研究工作,研究性质强的材料物理专业可能是他最好的发展方向。系领导甚至为他设想连续攻读博士后的可能性。为此,从一入校门起,系里就选定这一专业的杨迈莉副教授为他的导师,专门负责在专业入门、学习方法及日常生活等方面进行引导。

记得肖从文参加新生军训时,因个子矮小(入校体检还不到1.46米),穿上军训服装最小号也大了一截,杨老师特地抽出一个晚上的功夫为他改合体;考虑到男生训练强度大,杨老师又请示把他编到女生队列中。直到从文考进教改班以后,杨老师仍在关心他的日常生活,引导他专业学习。杨老师只是材料系关心从文学习、生活的普普通通的一员。

工大教改班是适应社会需要、高教体制改革的产物。因其提供的学习条件更加优越,进教改班也是众多本科生孜孜以求的梦想。但并非每个人都能获得这种机会,肖从文就是经过严格的考试、合格才得以入选的。入选教改班也决非一劳永逸,而是有着十分激烈的竞争、淘汰机制。据说从文那个班一年下来36人中便有11人被淘汰出局。不进则退,从文必须不断克服自己知识面较窄、自制力较差的劣势,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。班主任李老师对他的关心甚至到了呵护的程度。因他个子小,坐在教室后排听课不便,李老师多次嘱咐班干部帮他占位子;为鼓励他上进,李老师适时地给予一些物质奖励;还要求他利用寒暑假猛攻外语。为此,从文已有好几个假期没有回家探望父母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他的成绩直线上升,上学期已进到班上的前几名。

采访结束回家的路上,我仔细咀嚼,小小年纪的肖从文取得如此大的成绩,付出那么多的努力,不仅为之深深感动。同时我也感到成功者的背后,是更多的人在给他支持、为他鼓劲。我相信,爷爷奶奶付出了,因而能有从文的今天;从文和材料系老师们、学校付出了,明天一定会有更丰厚的回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