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沼探险

作者: 牧铃;刘晔

奇怪的紫石(七)

也许是没人替它发动机器、制造毒烟吧,“幽灵”显得委靡不振。它一登上“浮冰”就“扑”地分散成千千万万只毒蜂,叮在石面上贪婪地啃嚼。

我们躲在新生成的石柱后,被毒蜂那“叽呱叽呱”的嚼石声弄得心里发毛。幸好它们没有注意到我们!

突然,那些蜂好像听到了集合令,霎时飞离地面,组合成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。被啃破表层的浮石便趁机猛长,眨眼间工夫增高了好几厘米!

“幽灵”慌忙扬起一只长臂。构成那手臂的无数毒蜂发出千万道微光,接着微光合而为一,变得像银针般灼亮,然后扫描过整片紫岩,紫岩便停止了生长。“幽灵”这才放心离去。这时天也快亮了。

我明白了——紫石头是要不间断地吸收空气中的毒素才能生长的。“幽灵”用亮光“烙”过断口,阻隔了紫岩与毒气的接触,生长就停止了。

“我知道怎样制服它了。”小D忽然说:“让我们来替它播种粮食吧! ”他抡起了钢板,猛砸石面。

“你疯了吗?这东西越砸越生长得快呀!”

“这正是'幽灵'担心的! ”小D越砸越起劲,“要知道,紫石头不会凭空生长。它的迅速膨胀,一定是以另一种物质的迅速减少为代价的。我们要让它泛滥,造成'幽灵'的粮食过剩……”

“这样,空气中的毒素就会急剧下降,然后直接威胁到怪蜂的生存,对吗? ”我心智大开。

“正是这样! ”小D赞许地说。

“那还等什么?”鲍里斯抓起一把把碎“石”朝泥沼扔去,淡紫色的“浮冰”便迅速扩张开来。

这还太慢了!我抱起一堆碎石“种子”放到船上,小船上很快堆满了这种轻飘飘的紫石。我们升起风筝,一面让小船满湖乱蹿,一面不停地砸碎紫石、随手抛掷,沼泽中便长出团团片片的紫色“浮冰”,如雨后骄阳下的睡莲,霎时挤挤挨挨,铺遍了淤泥的“镜面”。

那一整天,我们除了啃干粮、喝水和吞药丸,剩下的时间全用在播种紫石的工作上,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。

天黑前,我们在远离第 一块“浮冰”的地方建造了一 座大大的浮岛,安营扎寨准备过 夜。

然而我怎么也睡不着,老担心“幽灵”会发现我们的行踪。小D 说,你担心啥? 家伙今晚够忙的了!

我耐心地等到夜半月出,爬上我们身边一座不断增高的紫石小山——可不是!那傻大个儿追着那些“浮岛”,又是扫描,又是发射那种“闪电”,忙着制止浮岛生长。

但它制止的还不到我们播种的百分之一!这种有惊无险的游击战太对我们的口味了!天蒙蒙亮,我和鲍里斯就催促着小D动身,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播种……

小D还发明了一种“爆破播种”,他用城里找来的炸药把紫石种子炸得更碎、抛得更远,“浮岛”的增长速度就更快了。

希望之绿(八)

大风把我们的“风筝船”送到泥淖(nao)与沙漠的交界处,我们就在那儿撒播了一条长长的紫石线。那根线渐渐变粗了。不久,它们会长成一道粗大的固沙堤,挡住沙漠向城市的入侵!

这个新冒出的想法让我们振奋不已。我们蹚着没膝的流沙,尽可能地把那道防线拉得更长。我们冒着被烈日晒干的危险,在沙漠里翻爬滚打。事实上我们也干瘦得快接近木乃伊了!奇怪的是:“木乃伊”居然保持着如此旺盛的活力,连我们自己都感到惊讶!

大雨也能阻隔紫石与毒气的接触,使它们停止生长。于是每到雨后,我们都要去废墟上找来还能开动的电瓶车或拖拉机,拖着钢铁利齿划破紫石的表层,使它们继续疯长。

只敢在夜间出现的那个害怕阳光的“幽灵”被我们拖累得疲惫不堪,而我们的情绪依旧饱满。

紫石加强着防沙堤;紫石吸干了城外的臭水……

沼地中,紫石下的臭泥化作它的养分后,在凹陷下去的岩石表面形成了新的湖底,积下一汪汪洁净的雨水……

我们忙得好些日子不能去侦察“幽灵”了。那个曾把我们吓得灵魂出窍的巨大魔影,尽管它仍在不断增大,但在我们的眼里,它已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风。

又是一场雷雨过后,空气格外清新。我们忘了吞药丸就开始了工作,忽然,我发现被钢齿抓破的面石没有像平日那样“迫不及待”地增高长大。这是怎么回事呀?

我们又换了几个地方试试——全都这样!

紫石不再增长,这说明污染被彻底清除!我们成功啦!哇,简直不敢相信!快瞧瞧“幽灵”去!我们跑上湖边一座颓败的瞭望塔。

“幽灵”……哦,不,现在只看到灰黑的蜂群,在一片紫石上乱成一团。它们脚下就是粮食呀,可它们没有啃食。

室息!没有了毒素的空气,一定令这些从外星球“慕名而来”的怪蜂窒息!这威力无比的“聚合体”就要成为单个的毒蜂了吗?

不,它们开始整队,并且低飞盘旋。

随着更多的怪蜂的加入,那个蜂团愈转愈快,越缠越大,恒定的嗡鸣声也渐趋尖细。当嗡鸣“嘎”然止息,那一团灰黑的蜂团已变得银白、灼亮,随之发出一团炫目的七色辉光,腾空而起——

啊,是飞碟!它们聚合成了这种久闻其名未见其面的“不明飞行物”,它们是以这种方式往来于迢遥星际的吗?那么,它到底是来自外星球,还是为污染所迫才出现的新种群呢?

飞碟拽着我们的眼光和无数“为什么”倏忽而去。在它消逝的天边,显出了一道彩虹。彩虹之下,那新积了洁净雨水的淡紫色湖里,也映出一片前所未有的蓝天,衬映着那道彩虹……

夕阳把我们互相支撑的瘦影投射到塔下的紫石上。我忽然发现,投影所指处,竟长出了一片嫩绿的苔藓——

那久违的、充满希望的绿,终于出现啦!

(全文结束)